有时候云初觉得,命运真是一件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情,有时候云初又觉得,融不进去的圈子就不要硬融,想不明白的想法,就不要硬想,否则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情况——她看着清沐笑得像是吃到糖,或恶作剧成功的模样,他是故意的,他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屁话,但每当云初每次都忍不住,露出那种欲言又止又有些绷不住的表情,清沐总是会笑得很开心。
你的快乐不要建立在我身上啊,云初开始觉得熟悉,这是个不好的预兆,本来她可以靠极少的见面机会来维持恨意,毕竟他在自己的记忆中定格,成了个笑呵呵毁灭世界的大疯批,那她就可以毫无负担地恨着他,毕竟自己永远会与世界站在一侧。
而现在,他时不时出现在自己面前,无论是伪装还是真心,露出让人恍惚的笑容,那温和的语气,然后一开口就戳破她的所有幻梦,话语的内容又让云初坚定他确实不能留下,来来回回,反反复复,情感是很容易消磨的,无论是爱还是恨,她甚至怀疑清沐是不是故意消磨他的恨意。再反复下去,云初生怕哪天再面对清沐,自己会内心毫无波澜,甚至有点想笑。
这不太对吧。
于是云初只舒气,算了,她觉得自己永远不可能面对清沐这张脸毫无波澜,于是她抬起一只手臂,脚跟对着脚尖,微动手指,记忆中的承影剑再度出现在手中。
至少现在,她的情感还是有波动的。
“是你做的吗?”她问,“那所谓无法拍摄的天洞,还有那个睡眠,都与你有关吗?”
“交流是建立在双方拥有诉求的情况下吧?”清沐挑眉,笑容有些无辜,“很可惜,我没有想要了解的呢,小月亮……交易不成立哦。”
别拿着阿青的脸做这些表情啊,偏偏阿青确实也是属于清沐的一个侧面,云初觉得自己活像一个不接受续作的原着遗老。不满,确实不满,于是她将剑刃用手指擦拭开光,缓缓抬起眼眸。
“听你的意思,应该是没什么交谈的必要了。”
那简单,再打一场。
重量加在脚尖,在跑动起来前一刻,云初的身影就消失在清沐眼中,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,这就是梦境,你随心所欲选择着结果,而选择是没有试错成本的,于是他尽情张开手臂,在云初下一秒出现在身后时,锋利的刀刃几乎捅进心脏的位置时,藤蔓终于赶到,将刀刃撞偏离几厘米,捅在了腰子上。
但是他的口腔不会溢出血液,身体不会疼痛,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,对啊,身体被捅个对穿,确实会流血吧?但如果这在梦境中也是不成立的呢?他握着刀刃,用力,再用力,硬生生将刀刃从身体侧面横着别开,云初看着都感受到了一阵幻痛。
然后清沐张开手掌,上面干净如初,连腰子上的血迹都没有沾到。他像是发现了喜欢的玩具,颇为骄傲地回头,手臂没有放下,藤蔓却缓缓消失,他毫无保护地暴露在她的面前。
“随便动手,小月亮。”他说,“我已彻底理解梦境,如果你希望,可以尽情对我动手。”
更像是在消磨她的恨意了。
云初不理解,但清沐的办法很质朴,却很有效,总结出来,只有四个字——又幻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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